中國3招拆彈 圖扭轉劣勢 拉多國支持 籠絡菲新總統 對談美智庫

<轉載自2016年7月9日 明報 加東版 中國版>

對於南海仲裁結果，中國政府一直堅持不接受不參與不承認的態度，外交部不斷展開宣傳攻勢，游說他國支持中國主張，並聲稱在南海問題上已得到數十個國家支持(見另稿)。與此同時，又手源頭「拆彈」，一方面頻頻向菲律賓新政府示好，另一方面又舉行中美智庫對話。新加坡國立大學法學副教授王江雨接受本報採訪時表示，中國不參與仲裁「絕對不明智」，只會留下「蠻橫無理、忽視國際法」印象。美國卡內基和平基金會研究副總裁包道格(Douglas H. Paal)則估計裁決或許比較溫和及中立，認為對中國來說，將裁決結果帶來的劣勢變成優勢至關重要。

專家：華不參與仲裁不明智

對於官方不接受、不參與仲裁案，有不少學者私下認為中國應主動參與仲裁並充分陳述自己的立場，這樣既顯示出對國際法的尊重，又不顯得被動挨打。王江雨也對本報表示，仲裁結果未必一面倒對華不利，但不參與的做法還是不明智的，判定島礁的性質和海事權利繞不開主權，無論在管轄權和實體問題上，中國的法理依據並不弱，有機會卻白白浪費。他指國際上有看法認為，中國對內宣傳喊得「慷慨激昂，似乎佔盡天下道理」，但在國際上卻不得人心，被視為「蠻橫無理、忽視國際法」，造成中國的主張毫無依據的錯覺。他又稱，根據過往國際經驗，中國可以參與仲裁但不接受管轄，比如美國在尼加拉瓜案時參加了管轄權階段的審理，後國際法院判有管轄權後，美國才決定不應訴，但在之前的審理中已充分論述自己的理據。

國際法「無牙老虎」 執行力弱

王江雨分析，國際法雖按理說具有約束力，但執行力較弱，過往有很多國際法院的判決均未得到執行。另外此次仲裁庭的判決是「宣告式」的，只能宣布九段線和島礁的性質，但不會要求中國停止在南海的活動，也無法執行。如菲律賓勝訴，在今後解決南海爭議過程中，仲裁案勢必一次又一次被提及，成為中國不尊重國際法的「罪證」。

此外，不排除與中國有爭議的其他聲索國仿傚而提起仲裁，中國將面臨訴訟潮的壓力。王江雨表示，越南和馬來西亞都有可能提起新一輪仲裁，這取決與中國與上述兩國的外交關係。印尼因為納土納群島的經濟專屬區與中國的九段線有重疊部分，雙方仍無法達成一致，因此仲裁案宣判後，印尼方未來的取態仍存在變數。

不過剛宣誓就職的菲律賓新總統杜特爾特(Rodrigo Duterte)，似乎對仲裁案與前任阿基諾三世有截然不同的看法，杜特爾特不僅表示對中菲雙邊談判持開放態度，又公開表示希望中國能參與菲律賓基建，並在9月訪問中國。面對菲律賓政府可能出現的態度轉變，中國政府也釋出示好信號，中國駐菲大使趙鑑華前日前往菲律賓總統府拜會杜特爾特，菲總統府並未對外公布兩人談話內容，但這已是兩人兩個月內第5次會面，顯示關係非同一般。

菲律賓外長雅賽(Perfecto Yasay)昨日對法新社稱，菲律賓願與中方「分享」南海的天然資源，盼望盡快與中方開展有關經濟專屬區中天然氣開發及漁業的談判。外交部發言人洪磊則於7月6日曾稱，仲裁是由阿基諾政府提起，「我們希望菲律賓新一屆政府與中方相向而行，摒棄舊政府錯誤做法，回到與中方對話協商的正確軌道上來，為改善和發展中菲關係作出努力。」。

美國卡內基和平基金會研究副總裁包道格5日在華盛頓舉行的中美智庫南海問題對話會上稱，法庭的裁決可能比公眾預期的要更加中立，中國抓住仲裁結束、菲律賓新政府上台的機會，緩和南海局勢是明智的，比如中國可以同菲律賓作談判，將黃岩島海域向所有合法漁民開放，換取菲律賓撤出仁愛礁，雙方保證不關閉漁場或尋求單方面優勢，這類協議可以終結惡性循環，開啟良性循環，其餘的問題可以讓下一代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