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自2016年1月22日 明報 觀點版 撰文：宋小莊 全國港澳研究會會員、深圳大學基本法研究中心教授>
與台灣一樣，南海事關中國的國家核心利益。南海諸島有南沙群島、西沙群島、中沙群島、東沙群島等群島。中國在南沙群島的永暑礁上修建機場跑道，當然是中國的內政。跑道修好了，最近中國在永暑礁上試航飛機，也是中國的內政。這件事，卻前後引起越南、菲律賓、日本、美國的抗議，真是干卿何事？
美國重返亞洲 越菲日當馬前卒
美國在幕後策劃，越、菲、日甘當美國重返亞洲的馬前卒，這是美國重返亞洲的新舉措，給中國的周邊帶來麻煩和變數。美國的這種佈陣，類似春秋時期（西元前496年）的吳越檇李之戰。開始時，越軍敢死隊向吳軍衝擊，吳軍不為動搖。越王勾踐派罪人排成3行，在吳軍陣前自刎，分散吳軍注意力，然後突襲得逞。其中3行「罪人」，就好像越、菲、日。在2500年之後，越、菲、日是否真心願當3行自刎的「罪人」，不得而知。但如時光倒流2500年，3行「罪人」想必寧可與中國共同開發，而不是「自刎」。
為什麼呢？因為不僅在歷史上，而且在國際法上，南海諸島都屬於中國，正如東海釣魚島。在東海問題上，鄧小平以戰略家的眼光，對日本提出「主權歸我，共同開發」的主張，日本不領情是日本的事。在南海問題上，如越、菲歸還佔領的中國領土，不排除可以共同開發。越、菲領不領情也是它們的事，反正中國保衛海權的決心和能力，已經今非昔比，說不定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但如對方「胡來」，中國也可以「胡去」。在2000多年前的漢武帝，就有「驅胡」的李廣、衛青、霍去病等名將，難道現在反倒沒有嗎？
海洋法公約對「九段線」無拘束力
越、菲等國缺乏國際法人才，超乎人們想像。它們以《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的200海里專屬經濟區為理由，對中國南海諸島主張領土和管轄權利，本身就是違反國際法的。1982年4月30日聯合國海洋法公約通過，12月10日開放簽署，是當代非常重要的國際條約。該公約序言最後一段強調，「本公約未予規定的事項，應繼續以一般國際法的規則和原則為準據」。此指海洋法公約並不取代當時已經存在的國際法的規則和原則，對該公約未予規定的事項（如「九段線」）在時間上和空間上的效力受到當時存在的國際法的拘束。
舉例而言，聯合國海洋法公約是國際條約，它在時間上的適用範圍受到1969年《維也納條約法公約》的拘束。該公約第28條以「條約不溯既往」為標題，並規定：「除條約表示不同意思，或另經確定外，關於條約對一當事國生效之日以前所發生之任何行為或事實或已不存在之任何情勢，條約之規定不對該當事國發生拘束力。」
由此得知：（一）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對中國作為簽署國和批准國發生拘束力，但該拘束力在時間上的適用在1982年該公約生效以後，對以前國際法承認的中國所發生的任何行為或事實，包括「九段線」，不發生拘束力；（二）南海諸島礁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1947年當時代表中國的中華民國政府公布的南海「十一段線」，在1949年新中國政府成立後，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所繼承，並在後來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關於領海的聲明》確定，也反映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領海及毗連區法》之中；（三）該公約沒有任何規定否認或取代中國政府的這一主張。
對中國政府在「九段線」內確定的南海諸島礁，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在序言中是承認的，不持異議。也就是說，南海不是公海，「九段線」只是表示有關線段內的陸地包括各種島礁是中國的領土。
越菲希望逼中國「以怨報怨」？
作為中國領土的「九段線」內的島礁，具有怎麼樣的法律地位呢？聯合國海洋法公約有明確的規定，當按此辦理。該公約第121條規定，「島嶼的領海、毗連區、專屬經濟區和大陸架應按照本公約適用於其他陸地領土的規定加以確定」，但「不能維持人類居住或其本身的經濟生活的岩礁，不應有專屬經濟區或大陸架」。永暑礁很顯然在「九段線」內，靠近台灣長期有駐軍的太平島，但離開越南和菲律賓都很遠。如越、菲聲稱對永暑礁有主權，則豈不是也可以染指太平島？真是荒謬絕倫。越的，就不是菲的；菲的，就不是越的；都不是越、菲的，只能是中國的。
永暑島原為永暑礁，面積約1平方公里多，可以維持人類生活，但較艱難。1988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下設的政府間海洋學委員會決定在永暑礁建立南沙群島第74號觀察站，並建立若干燈塔。中國遂填海造地，擴礁為島，興建跑道，可供飛機降落，並在島上建設觀察站等。現面積約為2.8平方公里。永暑礁原可維持人類生活的，不論是島是礁，中國都享有領海、毗連區、專屬經濟區和大陸架。如中國效法越、菲等的邏輯，也完全可以主張越、菲的部分領海甚至領土，都是中國的海域和土地。當然，中國作為泱泱大國，未必要像越、菲那麼狂妄、無理取鬧。難道越南和菲律賓希望逼迫中國「以怨報怨」嗎？
準備適時建立南海防空識別區
「九段線」內不是公海，根據時際法（Intertemporal Law）是國際社會承認的，是符合國際法的。但中國出於推動世界和平、經貿發展、各國友好交往的考慮，沒有把南海當作中國的內海，也允許南海有相當程度的航行和飛躍自由。但不論是作為強國的美國，還是弱國的越南和菲律賓，還是中等強國的日本，都不要以為這是中國的軟弱，妄圖把南海當作公海。為了消除這種誤判，避免危機的發生，中國準備在適當的時候建立南海防空識別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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