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攪動南海？

<轉載自2016年3月21日 明報 觀點版 撰文：宋哲 中國外交部駐港特派員>

近來，總有朋友問我關於南海的事。比如南海最近為什麼這麼亂？中國改變南海現狀了嗎？南海航行自由是否受到了影響？中國為什麼不參與南海仲裁案？我梳理了一下，想通過這篇文章一併答覆關心南海問題的所有朋友。

最近南海問題確實很熱，吸引了國際社會不少目光。但需要注意的是，這種「熱」不是繁榮，而是「虛火」。其成因或是有的國家故意為之，或是有的國家炒作所致。比如，菲律賓提起了南海仲裁案後，不斷炒熱這個議題。再比如，美國隨後接二連三地把軍艦派到南海來，去年10月一艘軍艦駛入南沙群島有關島礁鄰近海域，今年1月又一艘軍艦駛入西沙群島有關島礁12海里。

南海的現狀是什麼？

這些國家為上述行為找了個理由：中國正在對南海島礁「軍事化」，在改變南海現狀。那麼南海的現狀到底是什麼？中國在南海的活動已有2000多年的歷史。中國最早發現、命名、開發經營南海諸島，也最早並持續對南海諸島行使主權管轄，對南海諸島及其附近海域擁有無可爭辯的主權。去年我們在幾個自己的島礁上開展了吹填工程，建設了一些必要的防禦設施，這完全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事。同時，我們修建了燈塔等更多民用設施。有關設施建成後，將為南海地區海洋科研、氣象觀察、環境保護、航行安全、漁業生產等提供更多更好的服務。

如果說上述建設就是改變現狀、就是「軍事化」的話，那麼有些國家在南海非法侵佔了中國40餘個島礁，非法開採石油等資源，有的國家在這些島礁上更早、更多地部署武器，有的國家頻繁在南海進行軍事活動，這些算不算改變現狀和「軍事化」呢？

中國是南海最大沿岸國，南海地區的和平穩定對中國十分重要，沒有誰比中國更關心這個問題，沒有誰比中國更警惕「軍事化」對南海和平穩定的威脅。有的域外國家口口聲聲拿南海和平穩定和航行自由說事；可事實上，南海是世界上最自由和安全的航道之一。南海的航行自由過去沒有問題，現在也不是個問題。倒是那些動不動就把軍艦軍機派過來的域外國家應該注意，如果一意孤行地繼續來南海炫耀武力，該地區和平與穩定氛圍不可避免地會受到影響，屆時航行自由會否出問題就是個問號了。

更應該指出的是，美國等國家說中國不尊重《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下稱公約）等國際法，以「維護國際法」的名義對中國橫加指摘，可問題是美國恰恰沒有加入公約。一個沒有加入公約的國家，卻拿着公約對別人提要求，這就像一個根本沒簽合同的人，卻要求別人向自己履行合同一樣。

表演改變不了事實

事實上，中國一直尊重並遵守包括公約在內的國際法。比如在國際仲裁問題上，涉及領土主權問題時，不接受強制仲裁是主權國家的權利。全球有30多個國家都對公約做出了不接受強制仲裁的排除性聲明，其中包括英、法、俄、中4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也就是說，中國政府不接受、不參與仲裁案，既不是自己的南海主張缺乏法理依據，也不是心虛理虧，而正是行使國際法賦予中國的權利，是維護國際法尊嚴的表現。在領土主權和海洋權益問題上，中國不會接受強加於自己的方案。

表演改變不了歷史和法理事實，「作秀」只能騙得廉價的附和。無論南海仲裁案的結果如何，無論有關國家如何炒作，也無論域外國家如何插手，都不會改變我們在南海問題上的立場。主權不是一個可以討論的問題。不屬於我們的東西，我們一絲一毫都不會要；但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我們半寸半分都不會讓。儘管如此，我們仍然希望與有關國家通過直接對話協商解決分歧，仍然主張擱置爭議、共同開發，仍然堅持與沿岸國家共同維護南海的和平與穩定。這體現了中國的負責任態度。

清末民族英雄林則徐有副對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我想借用這句話，為中國在南海問題上的立場作結：中國維護南海地區和平與穩定的胸襟，如納百川之海，無比寬廣；中國維護國家主權與領土的意志，如立千仞之壁，無比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