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自2023年11月5日 明報 加東版 中國版 台選觀察【系列八】>
台灣執政的民進黨提名副總統賴清德參選2024總統後,原本半年來民調一路領先並逐步拉開差距,直到國民黨和民眾黨10月中開始協商整合,形勢陡變。兩周來,儘管「藍白合」切實方案難產,惟一幕幕你來我往戲碼賺足關注,熱話題牽引高人氣,直接拉抬支持度。綠營民調首現下滑迹象,給看似無懸念的選情添上變數,惟學者認為,翻盤難度不小。
過去一周,多份台灣不同機構的最新民調結果均顯示,綠營的支持度出現下滑跡象。根據美麗島電子報的最新民調,若藍白合「侯柯配」(國民黨侯友宜正、民眾黨柯文哲副搭配)對決民進黨「賴蕭配」,支持度分別為46.1%、36.8%。若藍白合「柯侯配」對決民進黨「賴蕭配」,支持度為47.4%、35.3%。顯示藍白合作,不論誰正誰副,都將勝出。
而如果藍白各自參選,「三腳督」情况下,賴清德33.7%、侯友宜24.6%、柯文哲23.9%。「四腳督」情况下,賴32.5%、侯21.9%、柯20.4%、鴻海創辦人郭台銘5.3%。台灣民意基金會民調也顯示,賴清德、柯文哲、侯友宜三人競爭的情况下,分別獲得的支持度依序為29.7%、25.6%、21.1%。郭台銘加入戰局,賴清德支持度為26.5%、柯文哲21.7%、侯友宜20.2%、郭台銘12.4%。
逾六成認同大選是選「戰爭與和平」
賴清德支持度在8月一度突破4成,選戰打得按部就班。他9月起陸續分不同主題,提出6場「國家希望工程」政策發表會,月底雖受「進口蛋」風波影響,民調略有下調,隨後又回升。一路坦途卻被10月中殺出的「藍白合」阻斷,力銷政綱未顯現效果,民調反而走下坡,今年3月以來首度跌破3成。
飄忽的民意未有定數,惟支持「政黨輪替」一直以來是「最大公約數」,在各個時期民調結果中企穩。此外,俄烏戰爭、以巴衝突相繼而來,ETtoday新聞雲上月底的民調顯示,有65.9%受訪者表示擔心台海發生戰爭,認同2024總統大選是「戰爭與和平選擇」的受訪者有63.9%。針對「當選總統會使兩岸關係更緊張的候選人是誰?」54.0%受訪者認為是賴清德,8.9%認為是侯友宜,8.4%認為是柯文哲。
藍白整合從「誰正誰副」互不相讓,到各表願意協商,再相互拋出方案並向對方下通牒,之後不斷來回攻防,雙方若即若離,似有默契不撕破臉,讓大戲得以連續演出。
「藍白合」是否可行,外界仍有很多疑問。不過議題本身已對民進黨形成壓力。此前綠營對藍白整合一直持觀望態度,在媒體前被問到這一話題,賴清德也多次僅用「空」一字來回應,批評雙方沒有實際的政治理念合作,更像是權位分贓。疊加趙天麟事件後,賴清德也不得不下場喊話,稱「最希望藍白合的是中國共產黨」、「藍白立會過半,台灣必然門戶洞開」。
綠營立委攬陸女 違「抗中」形象
近來民進黨爭取連任的立委趙天麟曝出婚外情,對綠營選情造成相當衝擊,原因在於其身為立法院外交國防委員會委員,婚外情對象卻是背景神秘的陸籍女子。
除了趙天麟自身任職的合理性受到質疑,更有違民進黨長期樹立的「抗中」形象,進而影響到綠營整個立法委員選舉。而圍繞藍白近期協商後的表態,不難看出,雙方都將焦點優先放在了立法院的選情,力爭1+1能夠使立會「席次最大化」。
民進黨立會過半希望渺茫
台灣現任總統蔡英文2016年當選以來,都是由民進黨完全執政。然而今次綠營的政黨支持度大不如前。台灣立法院現設有113名立法委員,其中不分區立委由獲得5%以上選票的政黨依得票比率選出。根據Newtalk新聞網民調結果顯示,國民黨政黨票支持度以36.85%對比民進黨的26.16%,多出超過10個百分點,並且持續佔優。民進黨在2024大選想再度「立會過半」的希望愈來愈渺茫。
不想刺激藍白合 綠營未出手
究竟「藍白合」是否翻轉了2024總體選情,彰化師範大學公共事務與公民教育學系教授劉兆隆對本報分析指出,在台灣社會多數民眾希望政黨輪替的背景下,一些藍軍基本盤確在見到「藍白合」有望增加勝率後,選擇回歸,造成民調支持度的上揚。他也提醒,對比2020年綠營打出「牽手護台灣」、「抗中保台」這樣刺激基本盤回歸的口號,今屆選舉,綠營其實還未採取凝聚基本盤的動作。其原因是,在「藍白合」未有定論之前,民進黨不想刺激雙方合作的進一步發展。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藍白合完成,綠營一定會出手」。
倘藍白合破產 難實現政黨輪替
劉兆隆以2008年政黨輪替時的選舉結果為例,「當年民進黨慘敗,得票率還有41%」。他推估經過十多年島內政治生態變化,如今綠營的基本盤不會低於該數,「只會更高」,大概在43%到45%區間。若賴清德陣營後期發力谷票,將是一個可觀的數字。
反觀國民黨2020年韓國瑜38%的得票率,堪稱藍營「天花板」,也顯示基本盤大致情况。今屆柯文哲加入選戰,令藍營基本盤一部分流向民眾黨,民調無法再超越38%;同時,柯文哲亦分走一部分綠營選票,「兩邊流失的加起來,差不多就是柯文哲20%多的支持度」。
劉兆隆認為,參照2000年國民黨連戰、民進黨陳水扁、無黨籍宋楚瑜(選後創立親民黨)參選的局面,可見3組候選人參選時,當選的門檻大概在38%得票率左右(陳水扁當年得票率為39.3%)。因此,若「藍白合」破產,侯柯分裂,恐怕難以實現政黨輪替的訴求。
郭支持度新低 仍可致選情翻轉
至於上周剛剛遞交連署書的郭台銘,支持度在4個月間腰斬,來到僅有個位數7%至8%新低。不過劉兆隆指出,郭台銘仍是「具有破壞性的關鍵少數」,如上所推估的幾組參數,加上或減少7%到8%,都可能造成選情的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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